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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朗的星期天下午,她傳了一個住址給我,約我喝茶。
我知道她想找人說話了。
我沒有浪費太多時間打扮,T-shirt,淺色破牛仔褲是我固定的輕鬆打扮。
反正今天我不是主角,不用費心裝點。
深綠色的店門,玻璃乾淨。 嗯,加分。
我抬頭看,可愛的茶壺招牌:The Secret Garden.
我微微一笑。 到祕密花園聽她說祕密。
一進門就看到她,喝著茶的側面令人猜不出情緒。
妳來了。 她說。
沒有多餘的客套問候,無聊的寒暄令人作嘔。
我和她就是這樣,沒有矯情。
我點了creamy earl gread,我不急著開口問,反正她會說,時間早晚而已。
我說個故事給妳聽吧。 她終於開口。
有個女孩叫瑩,她是一個安靜少言的女生,但是真的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熱心活潑的人,
有年夏天,她在海邊遇見了一個男生,她以為她找到了他,生命中那一個人,可是上天很快就她知道不是。
於是,她遠離海,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。 她每天準時起床,早餐一定吃兩片吐司。
中午坐在學校的中庭曬太陽,下午的第一堂課一定會打瞌睡。 日本同學總是嘲笑她的呆,
四點半的八十號公車會準時接她回家。 後來,她到了大都市上課,擁擠的人群讓她感到不適。
下課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回家。 後來認識了其他朋友,替她的單調的生活上色,她開始半夜還精神奕奕的。
懂拿鐵和卡布的不同,知道原來印度咖哩配餅是人間美味。 但是,她卻明白,那樣的生活其實還是跟自己很不搭。
有天聽見陶喆<愛,很簡單>時,不顧一切哭了,才把那不知名的隔膜打破。 後來,遇見了他。 她的生活又變了。
她沒說完,卻停下。
結束了嗎? 我看著她。
她定眼看我,卻是失焦的。
我真的愛他嗎? 她說。
我沒回答,只是看著她。
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妳,只有妳能。 我說。
我也不知道。 我以為…我認為我愛他,但是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。 她困惑。
我們都安靜,隔壁桌傳來笑聲,卻打不進我們的沉默。
我… 或許不該再去想他或是過去的一切,因為那樣的謎團一直壓迫我,讓我無法正常…呼吸。
可是我就像得了阿茲海默症的病人一樣,說著說著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,做著做著就會發呆,
他什麼都沒拿走,不是嗎? 可是,我卻感覺得空了一塊。 她又開口說時,眼睛已經紅了。
她一眨眼,淚就掉下。
我一直沒有接任何的話,因為這是她的愛情,或許是愛情吧,至少這是她的愛。
而愛是無法去評判對、錯、有、沒有。 愛,沒有人能大言不慚地說懂。
她的故事,永遠只會是她的故事,永遠只會對她造成影響或傷害,
因為她是身在其中的人。 不是當事人的,只能當聽眾。
解鈴還需繫鈴人。
故事,可以只是聽聽就算的話,
但是說故事的人,卻無法說說就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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